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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岗嘎追寻珠峰

三凡先生
By 三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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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岗嘎追寻珠峰

下午五点多天空乌云密布，北边的天空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云层被雨水冲刷成碎布条的模样，厚厚的积雨云从北向南移，我正往北的方向去追寻珠峰。不久积雨云就跑到头顶落下了雨点，我只好跑到附近一处房屋避雨，那里正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门口的铁门白天也掩着为了防止牦牛钻进来。当天三个人值班，他们都穿着墨绿色制服，有个领导模样的四十多岁，他说有一天巡逻区的藏民家发生了一场杀戮惨案。一只饿坏的雪豹一夜之间杀死了羊圈里所有的羊，一共三四十只，早起的藏民走去羊圈只看到了尸横遍野。为什么都咬死，为了喝血他说，雪豹在食物丰富的情况下嗜血成性。保护区的人赶过去的时候雪豹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醉血），他给我看了拍摄的视频，雪豹步履蹒跚眼神迷离地往一条河走去，随后慢悠悠的游到了河对岸，在雪豹游到河中间的时候他拿出手机合了影。另外两个工作人员都是九零后，结婚将近十年分别有两个和四个孩子。在他们生活的地方，兄弟之间时常拥有共同一位妻子，其中一个说。

在岗嘎追寻珠峰

六点多的时候雨终于小了，裹挟着碎布条的积雨云已经跑到南边的山头，我走出房屋跑到柏油路上，东南方向的卓奥友峰终于露出来了，路的尽头有一大群牦牛正往这边走来。我向着黑色天空的方向走去，闪电在乌云中画着某种符号，我带着兴奋。花了很久才走过柏油路的一半，后来我搭了一辆藏D的车，藏族老哥把我放到山脚，下车前我拿出一根Staedtler铅笔送给后座的小朋友。那时候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只有视线之外的东南方向有一点变蓝的迹象。半山腰有一座寺庙，窗口四五个小孩子挤在一起冲我吹口哨，我比划了几个手势回应，门外一个阿佳正往一个香炉里填燃料，寺庙上方盘旋着几只超大的黑乌鸦，但叫声很不纯粹不如普莫雍措的海鸥地道。半山腰处看到一只野兔，浑身都是灰色只有尾巴和耳边点缀着白色的毛，我看到它两次。后来我在最高的山岗看到一只浅棕色的狐狸浪漫地跑在山鼠遍野的草地上，跑了几步它停下来朝着我的方向，我望着它幻想驯服这只狐狸的场景。

在岗嘎追寻珠峰

海拔五千米的含氧量大概只有低海拔的三分之一，爬几步就要停下来大口喘气。爬到山脊的时候，那几个寺庙里的孩子跑出来向我摆手，远距离听不清说什么，但很明显是要阻止我继续往上爬，我做出手势让他们上来同我一起。几个回合下去我撇下他们继续向上爬，但心中忐忑有种不祥预感，我开始观察周围留意熊和狼的踪迹。翻过一个小山头后，雪白的卓奥友峰突然出现在视线里，一块彩虹状的蓝色笼罩在山峰上方。后来我在山岗发现了大量焚烧的痕迹，数十件旧衣服散落在山边各处，经幡前面出现一座灰白色的香炉，瞬时间身体每一根神经好像不约而同开始震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悚之感从后背快速传到大脑，这是天葬的地方我立马想到，我认真观察周围似乎补充了欠缺的证据。
爬上最后一座山岗我终于见到了珠峰，我感到难以置信，为什么宽广无垠的平原上能看到珠穆朗玛峰。我坐下来吃饼子，山岗的风很大在耳边呼啸太阳还藏在云雾中，就是那样一副似乎有些浪漫又有些孤独的画面。六年前在尼泊尔北坡我第一次见到珠穆朗玛峰，一个法国女孩子倒在石头上，不知是出现高反还是见到珠峰太喜悦。我把她扶起来，当时太阳正从珠峰和洛子峰的中间升起。
下山路上发现几百只被轻微烧焦的羊角，寺庙的方向阴云密布，那几只乌鸦还在原先的位置。寺庙的几个小孩子已经不见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寺庙二楼下来。我问他那个山头是不是天葬的地方，他摇头，他说他们有在山岗燃烧旧衣服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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